因疫情中断4年半之后,中国恢复对日免签,有何考量?

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外交部网站

因疫情中断4年半之后，中国终于恢复了对日本的单方面免签政策。

22日，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为进一步便利中外人员往来，中方决定扩大免签国家范围，自2024年11月30日起至2025年12月31日，对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克罗地亚、黑山、北马其顿、马耳他、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日本持普通护照人员试行免签政策。

日本是中方来华单方面免签政策最早的受益国之一。2003年起，中国对新加坡、文莱、日本三国实行15天的单方面免签，至2020年3月28日暂停。2023年7月26日，中国恢复了对新加坡和文莱的单方面免签政策，但未恢复对日本免签。

中方此时恢复对日免签政策有何考量？释放出怎样的信号？

日方期盼已久

去年底以来，中国陆续对欧洲和东南亚多国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11月1日，在宣布对斯洛伐克等8个欧洲国家免签的同时，中方还首次宣布对韩国免签。

去年以来，日方一直呼吁中方尽快恢复对日本免签，以便利商务等人员往来。日本前首相岸田文雄、驻华大使金杉宪治都在不同场合公开向中方喊话。例如在今年7月举办的第12届世界和平论坛上，金杉宪治就表示，目前中国人赴日旅行逐渐增加，估计今年可以达到700万人次，但日本人来华人数增幅不大，签证是主要因素之一。扩大双方人员往来和交流特别是促进日本人来华，是他面对的“最紧迫的问题”。

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注意到，中国日本商会按季度在京举行日企营商环境问卷调查发布会，每次都会重点强调希望中方尽快恢复对日免签，最近一次是在11月20日。

22日，中国日本商会在向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提供的一份声明中表示，中国日本商会对中方恢复对日免签，响应这一商会长期以来的重要诉求表示欢迎，并衷心感谢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努力的日中两国政府等有关人士。中国日本商会“强烈期待”此次决定将有助于加强日中两国经济交流中不可或缺的人员往来。

日本贸易振兴机构北京代表处所长小野寺修对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说，免签政策预计将使日本商务、旅游和学术等方面访问中国的游客数量增加。经历疫情后，游客减少是造成中日两国人民间认知差距的原因之一，而增加人员往来将有助于弥合这种差距，并有望进一步改善中日经贸关系。

一位在华多年的日本留学生最近刚刚毕业，目前时常往返中日之间。她对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表示，免签能让更多在日华裔和日本人来中国旅游。免签政策的恢复也能让大家感到生活逐步走向正轨，希望这能进一步推动外商来华。

9月17日，一群外国游客在位于上海闵行区的七宝古镇内游览合影。新华社记者方喆摄

中方有何考量？

中国为何此时恢复对日免签？辽宁大学日本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陈洋分析，中方此举首先是回应日方一段时间以来重要诉求的回应。11月15日，石破茂就任首相后首次与中国领导人在利马举行会谈，双方确认“共同努力全面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中方恢复免签既是对外交承诺和表态的具体落实，也是近期持续扩大对外开放的延伸。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特聘研究员项昊宇表示，中方此举是综合考虑当前两国关系形势，顺应日本各界期待的积极举措，相信有利于扭转当前中日人员往来失衡的状况，也有利于进一步调动日本国内对华交流合作的积极性。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中方宣布对欧洲8国和日本免签的同时，还决定进一步优化免签政策，将交流访问纳入免签入境事由，将免签停留期限自现行15日延长至30日。自11月30日起，38个免签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来华经商、旅游观光、探亲访友、交流访问、过境不超过30天，可免办签证入境。

陈洋表示，免签停留期限延长至30日，有助于让日本等各免签国家民众在来华期间，接触更多中国人，了解更真实的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对中日两国来说，有助于增进民间社会相互好感度，并消除一些因媒体报道形成的误解和偏见。

7月9日，两名外国游客在北京天坛公园祈年殿前自拍合影。新华社记者鞠焕宗摄

对中国此前为何一直没有恢复对日免签，中国前驻日大使程永华在今年7月表示，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只要双方加强对话、相向而行，逐渐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共同表达诚意和善意，这个问题是可以逐步解决的。

日韩何时对华免签？

今年5月，时隔5年再次举行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上，三国在联合宣言中表示将促进社会各界特别是青年之间的交流以增进友好和睦关系，提出力争到2030年将三国人员往来规模增至4000万。

在恢复对日本免签后，中方已对日韩同时采取了单方面免签政策。项昊宇表示，目前中国赴日韩游客数也逐渐恢复至接近疫情前的水平，将对促进中日韩开展新一轮的国民大交流、增进相互理解和友好感情发挥积极作用，也为今后两年中日韩开展文化交流年活动创造有利条件。

陈洋说，作为积极的政策信号，免签也有助于增强中日韩的经济联系与合作意愿，推动作为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中日韩自贸区进程。他指出，“免签”是为人员流动提供便利，“免税”则是对货物流动提供便利，人员流动“免签”将有助于推动货物流动的“免签”。

东南亚多国已和中国互免签证，未来，日韩是否有可能实现对中国免签？项昊宇表示，国家间采取免签措施，需要综合考虑诸多因素，目前制约日韩对华免签的主要因素可能还是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当然，对中方的免签措施，日韩也应当作出积极回应，可以从简化中国公民赴日韩的签证手续和降低签证条件做起，未来随着条件逐步具备，也应尽早出台对华免签措施。